《財經國家周刊》:那么,現(xiàn)階段是否要考慮人民幣升值的問題?人民幣升值會有怎樣一個過程?
厲以寧:我們要考慮的是,人民幣不升值會帶來什么問題,升值又會帶來什么問題,各自的弊端在何處?
(人民幣)升值是兩種升值,一種是大步升值,這是不可取的。大步升值或者說一步到位都是行不通的,你知道“位”在什么地方?誰也說不清楚“位”在什么地方。而且,人民幣大步升值,國內準備是不夠的,這樣的話會給企業(yè)突然襲擊,很多企業(yè)會被拖垮。
比較可取的是小步升值,小步升值怎么做呢?有管理的浮動匯率,管理的上下限放寬一點,這個還是由市場來定,擺到哪一步算哪一步,小步升值可能對中國更好。
如果認定小步升值可取,再與不升值比較,兩害之間取其輕,然后就是時間節(jié)點的選擇。具體(升值)時間的問題,還要綜合社會、政治、經濟各方面因素來定。
《財經國家周刊》:在2010年中美戰(zhàn)略與經濟對話中,中美經濟的再平衡是提前釋放出的重點話題。有人覺得中國的高儲蓄率是導致中美關系失衡的一個根源,你認同嗎?要實現(xiàn)中美經濟的再平衡,中美雙方各自需要承擔怎樣的責任?
厲以寧:這是兩方面的問題,不能只怪中國。
美國在高技術進口方面有限制,你在高技術進口方面放寬一點,問題不就解決了嗎?這個責任不在中方,在美方。
當然,我們也應該看到中國的社會保障制度改革還在進行,儲蓄率高能怪中國老百姓嗎?(中國的)社會保障制度跟美國是不一樣的,中國的消費觀念跟美國也不一樣,所以說高儲蓄率不能夠作為一個理由,因為這是由中國的國情所決定的。
從經濟失衡方面來看,美國人應該更多考慮把什么東西賣給中國人。中國急需的高技術產品你都限制出口,還怎么埋怨中國?你多賣一些現(xiàn)在被限制的高技術產品給我們的話,這個(經濟失衡)問題馬上就解決了。
《財經國家周刊》:在此輪國際金融危機結束后,中美之間的經濟關系較危機之前會發(fā)生什么變化?中美之間合作的熱點在哪里?
厲以寧:中美之間的經濟要點最要緊的是兩個方面。
一方面中國希望能從美國那里得到中國所需要的一些產品,包括技術裝備這樣的產品,這個是今后可以合作的。
另一方面,中國仍然是一個需要外國投資的國家,投資中國的大門始終沒有關閉,而且一直是敞開的。中國的投資環(huán)境是日益改善的,你要是看中中國潛在的國內市場來投資,那你就要符合中國的產業(yè)政策。
除這兩方面以外,經濟交流往往和人力資源的交流是結合在一起的,所以雙方應該交換更多的留學生,允許更多的專家互相聘任工作,這都是人才交流的重要方面,這個對促進中美兩國人民之間的了解、兩國的經濟合作,都是有好處的。
《財經國家周刊》:早有一些經濟學者揣測中美經濟一體化進程的問題,在近期的《時代》周刊上,更是發(fā)出了“鷹可以擁抱熊貓嗎”的設問。你怎么看待這一問題?
厲以寧:只要符合互惠互利的原則,不一定非要熊貓和鷹擁抱在一起,那樣只是漫畫式的語言。
中國對外始終是友好的,從互惠友好形象來講,擁抱也好,不擁抱也好,只要符合雙方互惠的原則,符合雙方友好的原則,這樣就好。
另外,需要強調一點,那就是有戰(zhàn)略眼光的美國政治家應該看到,跟中國保持互惠友好關系,對雙方長遠利益都是好的。(記者 張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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