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玲一案”
將文壇變成大舞臺
丁玲一案,整整兩年時間,一波三折,峰回路轉。兩年中,也將中國文壇變成一個大舞臺。不論名滿天下的前輩,還是初涉文壇的后生,紛紛扮演一個角色,萬般生動。
1955年丁玲事發(fā),即因康濯寫了一份材料,“反映丁玲在文學研究所的一些問題”。康由此進入中國作協(xié)五人肅反小組,繼而再成為中國作協(xié)黨組成員。但是,到了1957年鳴放期間,丁玲的案子眼看就要翻過來,此時,康濯心生悔意,在會上洗刷自己:“我一提材料,就說我起義了,位置就這么擺了,擺了我就下不來!贝苏Z引起郭小川極大不滿,在日記中稱其發(fā)言“令人作嘔”,“此君的自我保護欲十分之強,斗爭一尖銳,就又露出他的嘴臉來!蔽淳,風向轉了過來,康濯急忙再度調整形象,作了另外一個重新嚴厲批判丁玲的發(fā)言。據說,韋君宜不顧壓力,當即就“大聲批評康濯反復無常”。
另一個在斗爭中與丁玲“反目”的密友,是陳學昭。她指證丁玲不單講過檢查《文藝報》即是整她,講過“一本書主義”,講過中國現(xiàn)代文藝界代表人物就是魯迅、郭沫若、茅盾、丁玲,甚至講過“周揚卑鄙無恥”、“周死了孩子,心里高興”!
郭小川在批判丁玲的過程中,態(tài)度是那樣鮮明、堅決,即使自己關起門來悄悄寫的日記,也沒有流露猶疑和同情。
中國影劇史上德高望重的夏衍,批判時出人意料地談起了丁玲的私生活,稱當年在上!坝幸环N很普遍的傳說”,“這時候雪峰和丁玲有了不正當的男女關系!
戲劇泰斗曹禺發(fā)言:“丁玲同志是老作家,老黨員,過去我對她期望是大的。但我也覺得她驕傲自滿,很不謙虛……”
老舍的發(fā)言:“丁玲同志,我以前尊敬過你,我愛黨,愛作協(xié),現(xiàn)在你反黨,破壞團結,我又不能不恨你。你以為你是‘朕即文學’,沒有你不行,我看沒有你更好,除非你能改過自新……”
也有另外的方式,例如孫犁。1986年3月7日,丁玲去世的第三天,孫犁寫下《關于丁玲》,其中回憶:“北京召開批判丁、陳的大會,在確定誰在大會發(fā)言時,有人推我。我以有病辭。當時中宣部一位負責人說:‘他身體不好,就算了吧!钡浆F(xiàn)在,我還記得這句為我排憂解難的好話。”
據認為一貫與丁玲彼此也頗有些“相輕”的趙樹理留下了一個記錄。那是1957年6月6日關于糾正丁陳錯案的作協(xié)黨組擴大會上,劉白羽對1955年的工作“失誤”做了說明后,趙樹理說了一句:“白羽談起來,好像都是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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