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7年4月12日,正當國共兩黨攜手進行的北伐革命取得節(jié)節(jié)勝利之際,國民黨蔣介石集團背信棄義,悍然發(fā)動了針對共產(chǎn)黨人的“四·一二”反革命政變。7月15日,貌似國民黨“左派”的汪精衛(wèi)撕下偽裝,下達了分共密令,在“寧可錯殺一千,不可一人漏網(wǎng)”的鼓噪下,大批共產(chǎn)黨人倒在了血泊中。曾因大量共產(chǎn)黨人云集于此,國民政府中樞所在而被譽為“赤都”的武漢頓時變成了“白都”。中國共產(chǎn)黨被迫完全轉入秘密地下活動。
年輕的中國共產(chǎn)黨擦干了心中的淚痕,從失敗的血泊中奮勇起身,將中共中央機關秘密遷回了昔日的大本營———上海,繼續(xù)領導和開展第二次中國國內革命戰(zhàn)爭。
然而,歷經(jīng)了艱苦卓絕的4年地下斗爭之后,由于熟知黨內機密的高層領導顧順章與向忠發(fā)的相繼被捕叛變,匿身在上海的中共中央機關其自身安全頓成累卵之勢。同時,各類反動暗探、叛徒、工賊四處刺探鉆營,撒開一張張無形的大網(wǎng),妄圖找到中共中央機關,徹底瓦解和破壞上海的地下活動。在白色恐怖越來越嚴酷的情勢下,中共首腦機關在上海已經(jīng)難以立足,不得不從1931年起,陸續(xù)將中央機關秘密遷至江西蘇區(qū)的瑞金。
紅色中央被迫秘遷蘇區(qū)瑞金
事情還得從1931年初說起。是年1月7日,中共六屆四中全會在上海召開。3月,新的中央領導機構組成:總書記向忠發(fā)、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兼江南省委書記王明、中央宣傳部部長沈澤民(4月后由張聞天接任)、中央組織部長康生、農(nóng)民部長張聞天、軍事部長周恩來、中央黨報編輯委員會主任王稼祥、團中央書記博古。其中,向忠發(fā)、周恩來、張國燾為政治局常委。
值得注意的是,在這個領導層中,身為總書記的向忠發(fā)與身為7名政治局候補委員之一的顧順章,是在片面、單純、教條地強調出身和經(jīng)歷的情況下進入領導上層的。也正是這二人幾乎給上海的中央機關帶來滅頂之災。
3月下旬,掌管中央特科與交通局日常工作的顧順章受中央指派,護送張國燾、沈澤民到鄂豫皖根據(jù)地,并負責護送一批武器去江西瑞金。臨行時,負責中央日常工作的周恩來千叮萬囑,要求顧順章一定要膽大心細、嚴守黨內地下斗爭的紀律,任務完成后即刻返回。
可是,在武漢送走了張國燾、沈澤民二人,完成了武器交接之后,顧順章就將周恩來的叮囑拋之腦后。他不顧秘密工作的紀律,化名“化廣其”,在漢口新世界游藝廣場重操舊業(yè),公開登臺表演魔術,企圖賺點外快一盡歡娛。4月24日,正在臺上表演“槍擊活人”的顧順章被叛變邀功的王竹樵發(fā)現(xiàn),當即被捕。
試玉3日,辨才7年。沒有嚴刑拷打,僅是利害誘人,在特務們輕巧的利誘勸說下,誰也無法料到,大革命之初就投身革命,并且為黨的隱蔽戰(zhàn)線做過大量有益工作的顧順章就叛變了。
顧順章的叛變非比一般,由于多年掌控特科與交通,他的身上全是黨的最高機密。尤其是上海中央機關的工作規(guī)律、方法、諸多領導的駐地、相互聯(lián)絡的手段及任務,他都了如指掌。直到多年后,負責抓捕和誘降顧順章的國民黨武漢特務頭子蔡孟堅,在他的垂暮之年還不無遺憾地談到:“可能改寫中國近代歷史,顧案關系中共命運甚大,設非共諜錢壯飛截留電報,則周恩來及潛伏上海之共黨分子必一網(wǎng)成擒,而予中共以致命打擊!
顧順章叛變之后,要求去南京面見蔣介石,企圖一舉破獲中共中央領導機關,把中共中央領導人一網(wǎng)打盡。就在顧順章到達南京的前十幾個小時,周恩來單線領導并安插在中統(tǒng)頭子徐恩曾身邊的地下黨員錢壯飛截獲了顧順章叛變并將解往南京的電報。他立刻跳上火車,來到上海,飛速向中共中央報告了顧順章叛變的消息。
周恩來得到顧順章叛變的消息后,在陳云、聶榮臻、陳賡、李克農(nóng)、李強等協(xié)助下,立刻采取斷然措施,改變中直機關的秘密工作方法,更換各地與上海中央的接頭地點和暗號,將常與顧順章有聯(lián)系的同志轉移出上海。
這樣,顧順章與國民黨當局的如意算盤落空了,在上海的黨中央首腦機關避免了一次后果極其嚴重的大破壞。
不過,顧順章像一條瘋狗一樣,在上海街頭四處搜捕共產(chǎn)黨人,先后出賣了著名的共產(chǎn)黨人惲代英和蔡和森。在隨后不久的6月21日,他設計抓到了當時的黨中央總書記向忠發(fā)。向忠發(fā)因出身工人的經(jīng)歷坐上了中共中央總書記的位置。雖然身為黨內最高領導人,但那也只是名義上的,負責實際工作的還是周恩來。
向忠發(fā)也是個徹徹底底的軟骨頭。與顧順章的叛變如出一轍,向忠發(fā)還沒有被上刑,就跪倒在了敵人面前,并供出了周恩來、瞿秋白等高層領導以及中共秘密機關業(yè)已變換的新地址。幸虧事前已得到消息,待向忠發(fā)帶著大批特務趕去時,周恩來、瞿秋白等已經(jīng)聞訊轉移。
天道還報。向忠發(fā)在被捕后的第3天,盡管向敵人不停地搖尾乞憐,但由于供不出更多的黨內機密,已經(jīng)百無一用,被押上刑場處決了。顧順章行尸走肉般地多活了4年,在1935年國民黨情報系統(tǒng)的內訌中,被對手憤然處死。
很快,在稍稍穩(wěn)定之后,中共中央臨時政治局重新組成,即博古、張聞天、盧福坦、李竹生、康生、陳云,由博古負總責。同時,鑒于上海的嚴峻現(xiàn)實,黨中央已經(jīng)很難立足并生存下去,經(jīng)請示共產(chǎn)國際同意之后,臨時中央首腦機關全部秘密遷至中央蘇區(qū)的瑞金。一場事關中國革命前途及命運的秘密大轉移就此悄然拉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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