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住汕頭市潮南區(qū)的趙映宣怎么也沒有想到,只有15歲的兒子趙少旭會被綁架并以殘忍的手段“撕票”。更讓他吃驚的是,對兒子下毒手的竟是一群未成年的孩子,最大的只有17歲,其中一個還是兒子的同窗好友。
昨日,法醫(yī)已對被害孩子進行了尸檢,截至記者發(fā)稿時還未得知結(jié)果。上月30日,也就是案發(fā)的第二天,4個涉嫌作案的孩子被緝拿歸案,趙少旭的尸體隨后在村里一間廢棄的小屋內(nèi)被找到。警方調(diào)查的結(jié)果顯示,他們作案的動機很簡單——只為敲詐勒索,但采取的方式竟是先“撕票”再勒索。
歹徒電話勒索50萬
趙映宣是當?shù)匾患宜饺宋男貜S的老板,家庭比較富裕。上月29日晚上,他的小兒子趙少旭出去后就再也沒回來,直到有人打電話過來敲詐,全家人才知道少旭被綁架了。
趙少旭的哥哥趙少鵬回憶說,當天晚上6時多,弟弟的同學趙澤波打來電話后,弟弟便說要出去買東西。
晚上8時多,趙少鵬接到一個令全家人擔心害怕的電話!敖壖艿娜嗽陔娫捴腥轮椅野职,并說少旭在他們手中,讓我們在12時之前準備好50萬元,否則就準備收尸。”趙少鵬說,“我聽出對方是個十幾歲的孩子,而且聲音很熟悉!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趙少鵬沒有馬上拒絕,而是和對方商量,最后把贖金定為30萬元。掛斷電話后,趙少鵬立即報警,警方讓他們先穩(wěn)住歹徒,盡量拖延時間。
接下來,歹徒不停地打來電話,一問錢籌備的情況,一會恐嚇他們不要報警。“前后打了十幾次,其中一次通話時我要求聽聽兒子的聲音,他們卻讓一個孩子冒充,不過很快被我聽了出來!壁w少旭的父親說。
家里的電話顯示,10時35分是歹徒們打來的最后一個電話,在那次電話中,歹徒們同意讓趙家先交出籌來的5萬元,交錢地點在鎮(zhèn)里的友南路口。
同班好友參與綁架
最后一次通話后,趙家就與歹徒失去了聯(lián)系。第二天上午,趙家覺得弟弟的同班同學趙澤波很可疑,便去他家問個究竟。“一聽聲音,我馬上辨認出就是昨晚電話勒索的人!壁w少鵬說,“后來,在我家里趙澤波也承認了頭天晚上和弟弟在一塊!
隨后,趙澤波被警方帶走,并承認了自己的所作所為。不久警方就告訴趙少鵬,另外3個兇手也被抓住,均是潮南區(qū)仙城鎮(zhèn)人,最大的17歲,最小的才15歲。事后,村里的人發(fā)現(xiàn)設在村口的一個監(jiān)控器曾記錄下了幾個男孩圍堵追打趙少旭的一個瞬間。
參與綁架趙少旭的竟然是他的好友趙澤波,這讓趙家很意外。趙少旭的家人回憶說,趙澤波和少旭的關(guān)系很好,還曾來家里面住過幾宿,難以相信他會下此毒手。事后據(jù)趙澤波的母親說,澤波回家后曾對她說過,少旭家很有錢,要找個機會綁架他,她只當作玩笑的話,沒想到卻成了現(xiàn)實。
記者隨后來到趙少旭和趙澤波的學校,獲知他們同是初二年級六班的學生。學校的同學反映,趙少旭平時很老實,對同學都不錯;而趙澤波則比較調(diào)皮,性格比較古怪。
“撕票”手段很殘忍
據(jù)趙澤波在派出所所作的口供,他們一伙4人綁架了趙少旭,并在電話勒索前已將其殺害。他們把尸體藏在了仙門城人字東厝四巷的一間廢棄的破屋里。
事發(fā)后的第二天下午,趙少旭的尸體從破屋里被抬出來,家人發(fā)現(xiàn)其死得很慘。記者從錄像和照片看到,趙少旭的尸體多處有傷痕:頭部有嚴重擊傷,喉嚨有刺傷,頸部有勒傷,后背布滿了星星點點的剪刀刺傷。昨日,法醫(yī)已經(jīng)進行了尸檢,但至記者發(fā)稿時結(jié)果還沒公布。
目前,4名犯罪嫌疑人已經(jīng)被刑事拘留,案件還在進一步偵破中。
未成年人迷失 成年人的困境
汕頭市青少年心理咨詢中心主任紀漢平告訴記者,當代青少年犯罪已成為不可忽視的問題,這些案例呈現(xiàn)出幾個特點:第一,犯罪者的低齡化,未成年的在校學生不斷被爆出出人意料的惡行。第二,犯罪手段暴力化、成人化,經(jīng)常表現(xiàn)為搶劫、故意殺人、綁架等犯罪行為,犯罪時不計后果。第三,團伙犯罪案件較多。他們經(jīng)常糾集幾人共同作案形成犯罪團伙。
紀漢平分析說,一方面當代孩子心智成熟較快,然而是非分辨能力卻較低,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模糊,容易受到不良行為的影響。另一方面,受到不健康文化的影響,喜歡模仿電視電影故事,或是把虛幻的網(wǎng)絡世界應用于現(xiàn)實之中,崇尚暴力,不擇手段追逐利益。
采訪此案的過程中,有兩個細節(jié)讓記者心驚。其一是被害少年身上的傷痕令人咋舌,不同部位遭受的多種傷害可以讓人想見其死前的痛苦和作案少年的麻木殘忍;其二是有兩名嫌疑人都曾以漫不經(jīng)心的口氣向家人表示要綁架人弄點錢花,家長尚以為是玩笑,卻不知孩子已在醞釀犯罪。
這樣一個極端的未成年犯罪案例、這樣一些細節(jié),起碼可以讓我們看到,這些少年缺失的不僅是理智,更是起碼的道德原則和法律知識。而與之相對的,是教育和家庭的困境。
一方面是未成年人暴力犯罪案件時有發(fā)生,除了作案者的年齡外,其余如作案手段、殘忍程度均已成人化。另一方面,家庭、學校和社會對待那些游走在迷失與犯罪邊緣的未成年人的方式卻還停留在較原始的水平,遠遠跟不上這個群體的變化;對易犯罪的孩子往往簡單歸類為“壞孩子”而對其采取消極的態(tài)度。
被忽視、缺乏溝通、無正確引導,結(jié)果是這些少年對綁架、殺人這類行為的看法會讓大人們吃驚。就如趙澤波向警方交代的,他們就是想綁架個有錢人的孩子弄點錢來花——殺人似乎不過是一場游戲的插曲,所以他們根本不等弄到錢就已殺死被害人。
不理解這一點,不認真看待這些未成年人的處境和問題,有針對性地采取措施,就難以有效面對未成年人暴力犯罪的問題。這是所有成年人都應該考慮的問題。(阮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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