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存昕:謝導一生圓滿 戛然而去符合他的性格
中國著名導演謝晉10月18日凌晨因心臟病突發(fā)在家鄉(xiāng)浙江上虞去世,享年85歲。遺體已于昨晚8時15分運回上海,后續(xù)喪葬事宜正在緊張籌備中。據(jù)謝晉生前所在的上影集團消息,謝晉17日傍晚抵達家鄉(xiāng)上虞參加母校上虞春暉中學的百年校慶活動,當晚比較興奮,曾經(jīng)飲酒。由于謝晉此次是獨自入住賓館,因此凌晨心臟病突發(fā)后未能被及時發(fā)現(xiàn)送醫(yī),18日早上7點40分左右,賓館服務員發(fā)現(xiàn)他已停止呼吸。謝晉導演一直有心臟病,加上他59歲的長子謝衍今年8月23日因肺癌病逝,老年喪子之痛更讓他的精神狀態(tài)雪上加霜。在不到兩個月時間里,中國電影界的“父子雙星”相繼隕落,實在讓人扼腕痛惜。圖為謝晉在家鄉(xiāng)資料圖片。 中新社發(fā) 袁云 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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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存昕
謝晉導演的年紀很大了,但我們都覺得他的生命力特別頑強,他仍舊在喝酒、在世人面前表現(xiàn)他的強壯,永遠滔滔不絕。雖然生命畢竟脆弱,但我覺得謝導演的一生是圓滿的。圓滿是因為他的電影,他是那個時代電影的領軍人物和代表人物。
謝導去世和他兒子去世相差不到兩個月。在他兒子去世的時候,我曾給他發(fā)過一個短信,我說,謝導演一生都是非?部赖,總是要和惡劣環(huán)境作斗爭,他的影視生涯是艱難的,他的人生也有些艱難。但是他都挺過來了,他應該滿足。因為他有那么多喜愛他的觀眾,看過他影片的觀眾都有了成長,有了心靈上的一份經(jīng)歷。我說,雖然他的兒子去世對他打擊非常大,但就如同他每次的艱難一樣,我相信謝導演一定能夠承受。
我曾和謝導演拍過兩部影片,《清涼寺的鐘聲》、《最后的貴族》。在我年輕的時候,他引領我走入了電影,使全國的觀眾對我有了最初步的了解。尤其是有一件事使我特別感動。那是在1989年《最后的貴族》首映式后,肖雄告訴我說,謝導演看到我在首映式上接受記者采訪時的侃侃而談,他高興地對肖雄說,“又出來了一個演員”。我覺得他為自己能培養(yǎng)出一個演員而感到快樂。這件事過去了20年,可我還是記憶猶新,因為那時的我最希望得到他的贊許,可他從來沒有當面表揚過我。
記得在前年中國電影百年的時候,他的攝制組找我做采訪,我當時說了一句話曾使編導和采訪者吃驚。他們問我,認為謝導演是否還應該再拍電影,我說應該停止了。他們卻說,除了我所有人都贊同他繼續(xù)拍。我當時就說,不可能。因為今天的電影變化太大了,電影年輕了,觀眾也年輕了,謝導演如今的審美已經(jīng)不適合年輕人了。我說的是實話。但是我知道這句話對于謝導演來說,是不接受的。他在這之后仍舊找過我拍電影,曾經(jīng)有三次專門為自己的電影來找我,我都在請他吃飯的過程中婉轉地拒絕了。比如《鄉(xiāng)村教師》,他對我說,他和教育部長許了愿,對媒體承諾了,一定要把這部影片拍好,他為他的劇激動著,他告訴我在福建、在溫州,外景多么美麗,溪水多么湍急、獨木橋和石礅在陽光的照射下多么好看……我說不能拍不能拍,可終于他還是拍了。
所以我覺得,他的戛然而去也符合他的性格,沒有因為特別煎熬的疾病奪去生命,而是身體衰弱以及兒子去世對他的打擊所致。他曾經(jīng)高興地對我說,袁偉民帶著女排的姑娘們來看他的《高山下的花環(huán)》,女排姑娘們看得痛哭流涕,袁偉民握著他的手說:“謝導演,你的影片這么痛快!敝x導演認為,袁偉民的一句話,點出了悲劇的一個美學概念,即“痛快”,它宣泄出了人們精神世界中的郁悶。
我覺得沒有人比他做得更好,今天的電影都是從他的電影生發(fā)出來的,陳凱歌也好,張藝謀也好,陸學長也好,他們一定是在謝導的電影里找到了他們自己的位置。
(整理:天藍)
【編輯:張哉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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