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圖保護采礦權的行動也在緊鑼密鼓的進行,以贛州為中心的地方勢力正在迅速集結。
6月11日,南方五省的第一次聯盟大會在贛州召開。來自五省十四市的政府官員、稀土國資代表濟濟一堂,商討五省如何聯動發(fā)展以形成聯合勢力。
兩個月后,第二次大會在廣東河源召開。兩項決議一致通過:五省聯動采礦,統(tǒng)一協(xié)調;五省聯動發(fā)展,共同打造完整產業(yè)鏈。
上述兩次會議意圖實現在開采和加工方面的勢力聯合。知情者說,為更好的實現聯盟效果,針對股權合作的想法也被大家私下認可。目前,贛州稀土礦業(yè)公司與廣東省屬國資廣東廣晟的股權合作談判正在進行。
以南方五省十四市對資源的掌控力,倘若形成相互股權合作的緊密聯合體,必是一股強大的勢力,亦可為其在中央收權博弈中增加籌碼。
他們自己也認為,“我們南方五省如果可以做好,為何還要讓央企來做!
不過,雖然五省聯盟的初期合作進展順利,但仍然存在極大的不確定性。
有當地礦業(yè)人士分析,在共同面臨外部強大勢力時,五省才倉促想到聯盟發(fā)展,缺少長期談判與合作的基礎;而且五省十四市團體龐大,其間利益沖突亦難避免,相互之間參股事大,要形成一股緊密合作的勢力是一項復雜而具有挑戰(zhàn)性的系統(tǒng)工程。
南方五省形成聯盟發(fā)展的戰(zhàn)略明確,但缺少周密的戰(zhàn)術保障。更大的問題在于,即使完成緊密統(tǒng)一,他們仍難撼動中央整合稀土、統(tǒng)一管理的決心。分析人士認為,關乎稀土的國際博弈與戰(zhàn)略意義亟需強而有保證的稀土控制力和執(zhí)行力。因此,南方五省的統(tǒng)一勢力未必能打動決策層,讓其擔負中央稀土戰(zhàn)略的執(zhí)行者。
但地方軍團同樣優(yōu)勢明顯:任何一家央企都無力管理分散于大量縣、鄉(xiāng)、村的礦山。當地官員說,如何協(xié)調基層采礦事宜是無法繞過地方政府的,這是他們的最后一手牌。
事實的確如此。知情人士說,不僅官員提及的難于協(xié)調在縣鄉(xiāng)基層的采礦問題,盜礦等地方非法采礦勢力亦非央企能夠應對。贛州官員坦承,當地盜礦勢力在治理相對規(guī)范的贛州無力施展,多轉向鄰省發(fā)展,此股勢力以游擊形勢存在,難于根除。
誰將出局
吸引人們蜂擁而來的南方稀土市場規(guī)模不過200億,不及中鋁、五礦資產的十分之一。而據當地礦業(yè)從業(yè)者估算,參與賭局各方的資產總量超過萬億。
這是一個怎樣的賭局,沒有人愿意審視。參與者大都熟稔稀土的稀有珍貴價值及其戰(zhàn)略意義,并確信未來尚有較大的增值空間——可能是5倍,甚至是10倍。
即使賭局愈顯復雜,對抗愈加強烈,亦無主動退出者。但種種跡象逐漸明確,這將是一個贏家通吃的賭局,參于對抗的大多數將慘遭淘汰。
接近決策層的有色行業(yè)資深人士分析,南方稀土市場至多留下三兩家形成寡頭格局,而只留一家壟斷全局的可能性似乎更大。前述各央企、各省屬國資、各市縣地方勢力等處于直接對抗關系的力量不下十方,最終局面必當慘烈。
這更加考驗決策者的智慧,并亟需盡快決策。分析者稱,對抗中不斷集結的勢力會讓局面更加復雜而難于控制,而隨著時間推移治理的難度和成本都會相應增加。
然而,如何決策著實困難。單純依靠行政力量收集采礦權組建集團似乎最有保障,但歷史上組建南北集團方案的失敗已有前車之鑒;依靠央企自發(fā)整合也難奏效,五礦正在經歷七年之癢且無成效,中鋁插足徒增局面復雜性。
大量分散的市場力量顯然無力擔當大任,但決策方案無法忽視他們的存在。在這場整合大戲中,他們面臨的風險和不確定性尚未完全顯現,他們希望決策前夜增加博弈籌碼的舉措或已把他們推入賭局中央,新格局下成為犧牲品的可能性極大。
中國稀土治理大計已到界點,歷次治理失敗的經驗總結和代價教訓都可為此次治理提供殷鑒。
中國稀土之父、年屆九旬的稀土專家徐光憲直言中國稀土事業(yè)沒有搞好,這導致中國大量珍貴稀土長期低價流失,在過去十年間鐵礦石價格飆升多倍,中國稀土價格卻不升反降。
中國擁有世界上最多儲量的稀土,號稱超過40%。但隨著近年來大量、低價供應全球的開采,稀土行業(yè)專家、中國稀土學會秘書長張安文認為現在所占比例已不足30%。而此期間,同樣具有豐富稀土儲量的美、歐發(fā)達國家多封閉礦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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